方法丨“慢”才是“快”丨凌科安时法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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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科安时创办一年半之后的2019年2月，《凌科安时法律评论》公众号上线运行。创刊之初，我对评论文章只提出了一个硬性要求，那就是“原创”。一开始就感觉到大家对于写文章这件事是抗拒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写文章不能直接给事务所或者个人带来直接的收益，在事务所初创阶段，生存是第一要务，写文章太虚了，应该多做办案子这种更实在的事情；二、是写文章很难，我不止一次地听到年轻律师当面跟我说：“郝律师，写文章太难了！”即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出来的东西，有时质量却无从谈起，从观点、内容到逻辑结构，乃至语言表达的清晰与准确性等等，都问题多多。                  

说实话，我对这些问题的存在完全认同，并且就大家对于凌科安时法律评论写作任务的抗拒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传统的观念里，律师的天职就应该多办案子多创收，而专业文章的写作本来就是一项对人的语言文字功底、逻辑思维、知识面以及学术素养等均具有极高要求的活动。所以，我们确实选了一条非常艰难的路去开创凌科安时律师事务所的专业化建设。遇到前述的抗拒当然在情理之中。但是，我坚持认为，如果凌科安时想要在这个知识和技能迅速颠覆性迭代的信息时代有所作为，那么我们就别无选择。 

在凌科安时内部的几次全所会议上，我曾经跟大家分享过我对身处信息时代所需之核心竞争力的一些思考和结论。 

我认为在前信息时代，比如说当我还在大学求学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离现在不过区区二十几年的光阴，当时的人们信奉一个近乎真理的口号是：知识就是力量。由此衍生出来很多诸如“知识就是财富”、“知识改变命运”等等说法，无一不在昭示着“知识”这一要素的绝对重要性。而且，在那个时代，知识的获取比如上学、买书、读书等等，都需要人们付出相当高的经济和时间成本。我的家庭为了读书上大学，举全家之人力物力供我，到我大学毕业之时家里已负债累累。而我还非常清楚的记得，在我做律师的头十余年，无论是办案还是平常生活所需之知识素材，主要的获取途径还是书本或杂志等纸质出版物。可是通过买书获取知识的成本毕竟还是挺高：书本身的价格还是其次，寻找好书以及从书中找到有用的知识所花费的时间，才是最大的成本。由于有能力而且又愿意花钱、花时间去买书读书的人不多，所以，这愿意花钱尤其是愿意花时间在获取知识上的少部分人，获取了较多的知识自然就成了他的核心竞争力。据我的观察和了解，在律师界真正愿意花时间读书的人，都是非常优秀的专业律师。 

然而，再来看我们当下所处的时代。四十年的改革开放，物质财富的积累虽不能说的上全民皆富，但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有几家没有接通互联网？又有多少人买不起智能手机？移动互联时代的信息爆炸，搜索引擎等互联网科技的突飞猛进，让我们每一个人不再是对知识的饥渴，而是知识的极度过剩。由此给许多人带来意识的混乱或无所适从， 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 

所以我认为，靠获取更多知识建立起竞争壁垒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由于知识壁垒的基本消除，未来我们所面临的竞争，在高度和强度上都将远超以往的任何时期。尤其是在律师这个靠专业能力（知识和技能紧密且有机组合的综合能力）而生存的行业。我们知道，但凡投身于律师行业的人，其获取知识的能力和途径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异，因此仅仅局限于这个层面竞争，很难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律师何以区别好与差、优秀和平庸？我认为，将来优秀或卓越的律师，在专业层面上来看，一定不会是那些仅仅掌握了更多知识的人，而应该是那些对知识的掌握既有广度、又有深度，同时还能够把不同的知识融会贯通灵活运用的人。现在我们就已经可以感知，就法律知识的掌握早就是一个律师人人共有的普遍行业基础，因为在知识的获取广度上，个人的努力所起的作用已经被现代信息技术基本拉平了差距；未来靠个人的能力和努力能够拉开差距或评判优劣的领域，更多的会是在对知识进行解读、解构以及重构这三个维度。而这种对知识或信息的解读、解构、重构的能力，非长期刻意练习而不可获得。坚持写作，尤其是写作专业文章，就是一种前述三项技能刻意练习的杠杆性方法。 

要想实现真正的专业化，要想在未来的行业竞争中获得一席之地，或者再高看自己一眼想要实现弯道超车，开展长期的、持续的、原创式的、任务式的凌科安时法律评论文章写作，是凌科安时在人才培养的问题上必须要认清的大前提，也是凌科安时必须坚定的大方向。凌科安时为此所做的探索和尝试，于个人、于组织，乃至于对整个区域的律师行业，都将意义重大！ 

当然，我知道要习得这种对于知识或信息的解读、结构或重构能力有多难。它需要我们每一个人重新学习很多很多的知识和技能，改变自己很多很多的固有习惯，甚至是改变自己的性格。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大量、反复、刻意地进行持续的练习，直到这种能力变成自己的本能。但花“慢”功夫在“真”问题上，把我们最宝贵的时间资源投资在值得投资的事情上，然后不断地开始下一个新技能的习得循环，周而复始。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成长，甚至人类文明的演变，不正是如此这般进化发展至今的吗？ 

值得高兴的是，我感觉到越来越多的凌科安时人开始克服内心对于写作的抗拒，渐渐懂得如何将文章写作与工作任务进行结构化安排，对于工作与学习之间关系的平衡，把握得也越来越好。从这点点滴滴的进步里，我看到了许多小伙伴的努力和改变，同时也渐渐地感受到了凌科安时作为一个组织的人格形成和真正的成长。 

此过程看似很“慢”，但，这才是真正的“快”！